阿铭Arloy

【盾铁】被打破的第七个沙袋（下）

本篇属于 吊桥效应和爱情从来不是一码事 系列
上篇：被打破的第七个沙袋（上）
设定及前文请点链接，或者走下方吊桥效应的tag也可以
开始认真填坑（1/？？？）
正剧风格的甜饼合集，ooc预警
cp盾铁（pre-relationship），有探鹰提及
以下正文

"你最好和我聊聊这事儿，Tony。" 当他走进工作间的时候，Steve这样要求道。金发碧眼的大兵已经随便套了件棉质格子衬衫，挑好了一个角落，和那些零件一起挤挤挨挨地坐下来。振金盾牌安置在工作台上，Dummy在他旁边绕来绕去，并在Tony走进来时热情地扑了过去。他交叉着手臂，好笑地看着钢铁侠费劲地把机械臂连拖带抱回充电台上，感觉更像是看到了纽约郊区的某栋小房子、钢铁侠、和一只大狗。那画面还挺美好。

"你为什么不来帮把手，大块头？" 终于把Dummy塞进它的"狗屋"的小胡子男人指责道，夸张地抹了抹额头上并不存在的汗水。

"我以为你不喜欢别人碰你的东西？"

"是的，" 他脱口而出，"但……"

表示转折的单词末尾变成不甚清晰的咕哝，Steve直觉那是对方不想让任何人听到的某些无防备的流露，所以他并没去揭穿，而是重复了一遍自己的主要目的："我想知道有关Phil和Clint的事。能告诉我吗，请？"

"当然啦，美国人民的八卦特性，就算是美国队长也不能免俗。" Tony说道，瞟了一眼他扎在裤子里的衬衫下摆，半点儿都没掩饰自己的嫌弃，"没什么可说的，两个特工特别缺乏职业道德地搞起了办公室恋情，就是这么一回事儿。"

"但是，呃，Clint和Coulson？" Steve努力回忆着他可能看到过的蛛丝马迹，"我不明白---"

"哎哟，队长，没人明白爱情究竟是什么的，" 纽约最负盛名的花花公子搞怪地说，冲他挤挤眼睛，"你只是，容我冒犯，对这种事情相当迟钝。Bruce在搬进来的第三天就发现了，而Natasha？她知道一切。"

美国队长摇了摇头，孩子气地撇撇嘴："他们从来没在我面前露出过半点痕迹。" 他有点气闷，一半是被人嘲笑感情迟钝的恼火（嘿，他才不迟钝！他只是对现代社会的---那个词怎么说的来着---速食恋爱有些适应不良），另一半是被队友故意隐瞒的无力感。

"嗯哼，" Tony把护目镜拽到脖子上，摆弄着他的那些工具，"虽然缺乏职业道德，但你不得不承认他们的职业素养还是挺高的。" 还有一部分大概是Coulson怕吓着老人家。他在心里补充道，然后抬起盾牌仔细检视了一圈，心满意足地抱着它叹了口气："Hello again美人儿，很高兴看到你被照顾得不错。磁力回收装置如何？"

"还需要训练。" Steve咧了咧嘴，毕竟"照顾得不错"从Tony Stark的意义上来说已经是很高的赞美了，"你是指他们早就……？" 他顿了顿，突然意识到这样私下议论队友的感情生活是件很无礼的事情，只好尴尬地试图澄清，"抱歉，我无意打听这个---"

Tony正在调整护目镜，闻言在深色的镜片下面翻了个隐秘的白眼。"嘿，敢在神盾局局长的眼皮底下勾勾搭搭就说明他们不怕被任何人知道，" 他嘟囔着说，"这说起来还是个挺老套的故事，你知道，一见钟情，双向暗恋，英雄救美，You jump I jump，什么的。"

Steve听他说完那几个词，眨巴眨巴眼，这才发现自己一直张着嘴。正直的美国道德标杆挣扎了一下，但最终占了上风的好奇心让他没有出言打断对方的话。

"挺罗曼蒂克的，不是吗？哈，你真该看看Fury给我讲这故事时的那张脸，" 钢铁侠幸灾乐祸地说，螺丝刀在他手指间划出一个美妙的弧度，"活像被牙医拔错了龋齿似的。肥鸟是Coulson亲自招进来的，你应该知道，神盾想要招募一个曾经的犯罪者做特工可不会用什么和善的方式，尤其当Coulson是面试官的时候。"

"是的，没错，他给我的资料上有说明这些，Clint也跟我提到过，说是……" 他犹豫了一下，"……Phil开了枪，击中了他的腿？"

"是啊，后来发现那跟击中了他的心也差不了多少。" Tony嘲讽道。

"哦，" Steve艰难地说，语气有些古怪因为他正尽力控制自己不要笑出声来，"听上去很……浪漫，像什么剧本似的。"

"谁说不是呢，" 钢铁侠开启了清洗的小车间，把盾牌摆进去，转身回到他的工作台前拿起另外几个零件， "Hill在早些年间坚持认为这是情绪二因素理论带来的的麻烦，但Fury说如果Coulson是会被那种东西影响的家伙的话，他们俩可能早就结婚了。" 他为脑海中的惊悚画面而皱眉不已。

"情绪二因素……理论？" 好队长抓住自己的盲点及时发问， "那是什么？"

"吊桥效应的成因，" Tony尽量言简意赅地为他说明，"危险或刺激性的情境会促进彼此的感情。就像你刚才提到的，剧本里常出现的场景。而像那样的场景他们无疑经历过许多次。" 他耸耸肩。

"那听起来有些失礼，" Steve批判道，因为想起Peggy而轻微地蹙起眉毛， "在我们---我是说，战争期间，士兵之间的感情是最坚固不过的，" 他谨慎地措辞着，"各种感情。而姑娘们也不可能随随便便嫁给某个人就因为他们一起上过战场。原因要多的多。"

"唔，" 转头看向他的男人眼神意味深长到让他有点不舒服，"可以理解。" 但他又很快转了回去。 "那么，你怀念你的年代吗，队长？" Tony背对着他问，"或者至少怀念战场，我猜。瞧瞧那个可怜的沙袋。"

这有些过于唐突了。他不知道Tony是否也会自悔失言，但起码他应该了解自己是绝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

"21世纪大概让你很失望。英勇的士兵不再占据主要地位了，" 对方还在继续，而Steve比起恼火于他的无礼言辞，更多的是---困惑感，"但是别担心，你的形象在美国人民心中还是不朽的，当然。真遗憾他们没能早点把你带出来，不然我可能根本不必经历阿富汗那一遭，" 他啧啧感叹道，好像对于揭开过去的疮疤毫不在意，"想想看，损失的可不止一个活的传奇。"

美国队长眯起眼睛，眉毛绞得更紧了。

"我可能并不适应这个时代，但这并不代表它不是个好时代，Tony，" 他收起手臂放回腰带处，"曾经的战场从来都是需求大于供给的，我很高兴现在不再是了。我们战斗---士兵们战斗，一部分人为了他们家人的生命不受威胁，另一部分则为了那些年迈或幼小的手臂不必被迫拿起武器。战争的意义在我的年代从未改变，而我希望现在也不会。"

钢铁侠几乎下意识地想要扭头从他的脸上判断这些话的含义，可他克制住了。想想沙袋，Stark，想想沙袋。

"嗯……我想是的。" 他含糊地应声道，并为了这欲盖弥彰的语气在心里狠狠给了自己一巴掌。就，等着瞧，Rogers。

"祝贺我们达成了共识，" Steve说，语调里充斥着挖苦和好笑，但奇迹般地使室内僵硬的空气恢复了流通，"多谢Stark先生百忙之中抽出时间来给我，一个老古董，传达新时代的理论。"

Tony简直无法回忆起自己是如何忍住不把手里的部件丢到他脸上的。这天杀的又不是我想问！ "不用谢。" 他硬邦邦地回答，然后下了逐客令， "我想我已经满足你的好奇心了，队长，至于你的盾牌，还有一些---" 他胡诌了几个术语，"---工序要处理，你大可先行离开。顺便一提，小鸟和寡妇已经从任务里回来了，新的医疗包在杂物架上，顺路扔在他们门口就行。"

"当然，" 队长的声音柔和起来，从他身边经过，停顿一下之后飘向工作间的门， "晚安，Tony。"

"嗯，" 他心不在焉地抬抬眼皮，"晚……操他妈的放下我的咖啡！！！"

美国队长端着那个画着反应堆的咖啡杯站在门口，湛蓝的眼睛似笑非笑地望着他。"我会注意不弄坏你的杯子的，" 显然欣赏一个跳脚的钢铁侠令他很愉快，"而一个将要去睡的人是不需要咖啡的。现在，不和我说晚安吗？"

在得到（非常不情愿的）再三保证"马上去睡"（和一句几乎听不到的"晚安"---但你别忘了，四倍听觉）之后，Steve小心地揣着杯子离开了。Tony站在原地呼出一口气，精疲力竭地向后倒进椅背，抬手压住胸口。 "操，" 他低声诅咒， "操它的---"

"先生，" Jarvis提醒道， "Rhodey上校的通话请求。"

"怎么，" 男人愤慨地说， "美国队长的教育讲座以后我还得替他辩护些什么？不，免了，请求驳回。"

电子管家沉默了。他用力吞咽一下，握了握有些僵直的手指，成功地被手里的东西---一个外形古怪的机械部件---硌得很痛。

"Jarvis，我刚才见鬼的在做什么？"

"一个十分复古的手动开关，" AI说，"而出于某些直观原因，我假设您做的是个没有触点组的继电器。非常奇思妙想，先生。"

"不许讽刺我。" 钢铁侠扫开面前一团乱的工作台，从里面翻出他之前真正想要做的东西。在把各种功能一股脑儿地添加进去时，他犹豫了一下，小声问："嗯……Jar？你觉得队长发现了吗？"

"发现什么，先生？"

Tony慢吞吞地瞥了一眼摄像头，琢磨着他亲爱的好Jarvis什么时候开始学会装傻了。 "就是我们恐怕不太符合好队长预想中的美满队伍这件事，我猜？比如突然拍Barton肩膀的时候他抽刀子就捅的意向。"

"目前并没有任何队长发现了的迹象。"

现在他很确定它是在装傻了。 "那就好，我是说，" 钢铁侠叹了口气，拿扳手柄烦躁地挠挠自己的额头，"总有一天我要借着房间清洁的名号把小鸟枕头下面那堆乱七八糟的破烂玩意儿扔出去，不嫌硌的话就枕着自己的弓睡去吧混蛋。"

"一切都在好转，先生，" Jarvis充满说服力地安慰道，"Coulson探员总有一天会让他明白这里是安全的。"

Tony干笑一声："说实话，我可从来没想过我竟然有盼着Coulson赶紧办好什么事儿的一天---但要是再让我在监控上看到一次美国队长差点死于队友之手，他妈的上帝反应堆都救不了我。" 他向前俯下身体，假装充满新鲜感地翻看那个本该是继电器的玩意儿。通常他的管家能够理解这就是谈话的结束了，但显然，眼下它觉得还有比改造一个绝不该出现在钢铁侠的工作间里的老式开关更重要的事情。

"来自Rhodey先生，第三次语音通话请求。" Jarvis平稳地说，"我不得不提醒您，先生，昨天您让我告知他，假如今天这次电话未能接通，那么凶手一定是Rogers队长。"

"…………"

"PS：他需要去自由女神像下面挖出您的尸体，因为您绝对不想和红骷髅躺在一块儿。"

"我没有！Jar，这是污蔑！"

"很抱歉，先生，但是我录了音。"

"……好吧！好吧！打着为我好的旗号吃里扒外的混蛋们！" 他喊道， "接通！"

AI以一种欣慰而骄傲的姿态照办了，而它的创造者则负气地躺倒在椅子里，抱起手臂，把两条腿搁上桌子。

"晚上好，Tony，" 他可敬的朋友在话筒另一边平静地和他打招呼，明显已经完全习惯了这种拖延时间的接电话方式， "很高兴我不用去自由女神像底下把你挖出来，要知道这可能需要不少手续呢。以及，把腿从桌子上放下去。"

"WHAT THE---" 钢铁侠觉得自己今天晚上必定是诸事不顺，他把腿撂下去，咬牙切齿地从台子上抓起那个金属圆筒形半成品，使劲拧着螺丝，"你欠我一百杯咖啡。"

"原价的平方，你认真的？" 上校说，听起来像是翻了个白眼，"别奇怪：你在连续接到一个人的第三次通话要求的时候就会不耐烦，而你在工作间里不耐烦的时候会做出什么动作一点儿也不难猜。"

"是啊，你们把我摸得透透的，" 他继续拧螺丝，假装是在把美国队长拧进地里，"那为什么没人愿意拿出半点儿精力自己去问问那个大个子'嗨你好呀，请问你有没有兴趣继续给我们代言，给我们卖命，哪怕我们坏得跟你耗费毕生想打败的邪恶家伙有一拼'？"

"Tony，" Rhodey叹着气， "听着，至少我是很愿意好好跟队长聊一聊的；但你应该知道问题所在。"

他清楚这个，他当然清楚：假如是代表军方的人直接前来询问，过渡与缓和的效果显然不如和双方都有合作的他自己去问，还是以旁敲侧击的委婉形式；至于这次问话的结果，所有人早就心知肚明，不过是有些人心怀侥幸，有些人没有脑子。

"我看不出这对我来说有什么好处，" 清楚不意味着他认命了， "队长恐怕比我还要明白官僚主义的运作方式。冒犯一个随时都能扭断我脖子的超人---你真该看看那七个沙袋的悲惨结局---我甚至可能来不及穿上盔甲。就因为我正好有个拼死拼活找了他一辈子的可怜老爹？"

"行了，" Rhodey以一种息事宁人的口吻安抚道，"你也知道他不会那么做的。十杯咖啡，嗯？保证不让Pepper知道。"

"一百杯，少一杯都不行，" Tony蛮横地说，开始给圆筒拼接底座，"你们的调查对象刚刚抢走了我的咖啡，还强迫我明天早上去吃他做的营养早餐---可能营养得跟兔子似的。而我，活见鬼的，还答应了。"

"哇哦，" 上校的声音混杂着羡慕和惊讶，"那听起来真---"

"你听上去是在嫉妒我还是嫉妒美国队长之间犹豫不决，" 他咧咧嘴，"不管你最后的选择是什么，鄙人真是深感荣幸哪，亲爱的Rhodey。"

"哎哟，" 他的朋友说，"在美国队长和钢铁侠里选一个吗？不了谢谢，我满五岁很多年了。" 沉默了一下，他接着问："所以，问话的结果？"

"是James Rhodey，还是Rhodes上校？"

"海军陆战队，Rhodes上校。"

"我得说，说服美国队长和目前的国外维和部队达成协议是非常不现实的。我既不认为美国队长愿意协助你们，也不认为他能够协助你们。队长的意思是，他代表的东西在现代军队里根本无法得到彰显，甚至恰好相反。如果你们只是想要血清，那么请，不过美国队长只会有一个。"

"……假如是James Rhodey？"

"……去他妈的政府，老子是个自由的美国队长。"

"行吧，" Rhodey再次叹了口气，"但愿上头的人能聪明点儿，神盾关于美国队长的报告明显不想让其他机构插手，" 他想了想，又提示道，"是Coulson写的。"

很好理解，Tony扬了扬眉，偷偷弯起嘴角。狡猾的特工当然懂得如何利用文书工作来掩护他的偶像。 "告诉我你是如何在Coulson的溢美之词下活下来的，求你。鉴于明天有一场天杀的任务报告，他要和美国队长一起待在我面前至少两个小时，而Barton在这个如此重要的时候居然要出任务。" 他揉了把自己的头发，威胁道，"告诉我，快点，如果你不想我在任务汇报的同时私自怂恿Hulk测试我的大厦的墙壁硬度的话。福克斯可不见得会放过光天化日之下钢铁侠挂在绿巨人裤子上撞破墙跳楼的新闻。"

"请随意，" 上校冷淡地说，"花的不是我的钱，丢的不是我的脸，可能会被Pepper踢爆蛋蛋的也不是我。"

这句话总算让他笑了起来。 钢铁侠看了一眼他的完成品，随手拎住它的把手，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我的任务完成了，一百杯咖啡，交不出来的话我就告诉队长所有的事---虽然我想他已经猜到了大部分。" 他不怀好意地说，端详了一会儿手里的东西，又抄起螺丝刀在上面刻了个歪歪扭扭的图案， "晚安上校先生。"

"怎么，Pepper在你旁边吗？" Rhodey怀疑地问，"还是你被人换了？能让我认识的那个Tony Stark像个见鬼的小学生一样这个点就乖乖去睡觉，除了Pepper也只有超人了。"

"好问题。Jarvis？"

"我想大概是因为Rogers队长在26分钟零31秒之前对您说了晚安，先生。"

电话对面沉默了几秒钟。"你知道吗，伙计，" 他的朋友说，"我还是嫉妒美国队长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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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个意外的好天气。完成晨跑和沐浴的美国队长走到厨房，跟站在那儿发愣的小胡子男人撞了个正着。这确实令人惊讶因为他几乎没在餐厅里见到过对方，但他乐于如此。

"你不是一夜没睡吧，是吗？" 他歪头，用探究的眼神看着猛打哈欠的钢铁侠。

Tony冲他努努嘴："在你跟我说完晚安后26分钟零31秒就上床了，我发誓。" 假如不算窝在床上忙活到凌晨的有关继电器有效范围设计图纸的话。

Steve姑且相信了。 "我晨跑回来之后煮了咖啡---不，我没有弄坏咖啡机。" 他看着Tony充满怀疑的神色马上补充道，"早上用这个提神听起来很合理。好了，现在你为什么不坐到桌子旁边去呢？我想离其他人下楼还有一段时间，也许你可以看看报纸什么的。我得完成我的活计啦，你喜欢在沙拉里加芥蓝菜吗？"

钢铁侠冲着天花板翻了个白眼。"说真的，队长，" 他皱着鼻子说，"我们一定要按照你心目中的好好家庭模式演绎早餐吗？拜托请不要在Barton偷偷抹生奶油吃的时候拿锅铲敲他的手指，那说实话挺疼的。以及，不，我不喜欢沙拉。"

昨天晚上的明嘲暗讽似乎没有存在过，又或者那些对峙里隐含的寓意足以使两个明白人不会产生隔阂。Steve不自然地咳了一声，联想了一下Howard坐在餐桌前读报纸，Maria拿着锅铲敲一个小小钢铁侠的手指的场景，然后赶快抿紧嘴唇以免自己笑出声来。"听你的，一家之主*。" 他耸耸肩，打开橱柜去拿杯子。

【*landlord，在老式英文里可以表示领主或大家族的家长，现代大多表示房东】

"有进步。" Tony评价道，抬手捂住另一个哈欠，"至少放在两百年前算是个好笑话。"

Steve这会儿心情不错，于是决定不跟清晨缺乏咖啡因的三岁的钢铁侠计较。他拿下那个印着反应堆花纹的杯子推给对方（同时在心里觉得这活像是把奶瓶递给小宝宝来哄他），又伸手去拿其他人的杯子-----

他保持着单手伸出的动作停住了。虽说自由女神像的姿势看上去大概挺傻的，但他没法控制自己傻乎乎地盯着某样显眼的东西一个劲儿地瞧。

原先摆着属于他的盾牌花纹杯子的地方不再是那个白色的瓷杯，取而代之的是一个锃亮的金属制杯子，盾牌图案（完全扭曲的）就刻在那上面，和反射的阳光一起闪闪发亮，神气活现得几乎灼痛他的眼睛。

"队长，队长？" 接完咖啡的Tony叫了他两声没得到回应，诧异地从他背后探出头来，"你又冻上了*？---哦，" 他显然也看见了那个杯子，脸上立即挂上一个得意的笑容，"Stark出品，绝对值得信赖。虽然只花了我大概5分钟，但是超赞，耐高温防辐射抗静电，抗压能力不比神盾的防弹头盔差。你可以拿它，呃，嗯，热个牛奶什么的。"

【*拿frozen开老冰棍的玩笑w这词指什么东西冻住了，引申义为一动不动】

"哦……呃，谢谢？" Steve愣愣地致谢，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Tony随意摆了摆手。"因为你昨天捧着咖啡杯的样子比拿着你的老姑娘还小心，不，这可不能容忍，" 他说道，惬意地抿了一口咖啡，"我猜你可能会去向光头申请一个军用水壶，但是鬼知道那个水壶里会装着什么跟踪器之类的玩意儿，不是说我发现不了，只是，你知道，那很麻烦，而且跟神盾对上对于我们来说没什么好处---"

美国队长有那么一瞬间几乎只会点头了。

"---虽然我已经跟他们对上很久了。" 他总结道。"啊哈！对了，关于那个小家伙，就是训练室的那个机械臂，你认为'Cup'这个名字怎样？" 钢铁侠打了个响指，转过头来问他，"我原来想叫它'沙袋'，但事实证明杯子似乎更结实一些，'军用水壶'又有些太长---好吧，或许是时候改装可怜的第八个沙袋了---"

Steve发现他根本控制不住自己的微笑。他不合时宜地想起Coulson的警告，"他可不那么好相处"和关于Tony Stark的各种风言风语。在那时令他皱眉，现在却让他觉得好笑。嘿，别人可连军用水壶也没给他送过，不是吗？

金发的士兵不自觉地挪过目光，睁大眼睛去寻找那些贬低和谩骂的痕迹。然而所有他对上的，只是某种似乎混合着雨水、汗水和血浆的湿润泥土的厚重色泽。

钢铁侠被突如其来的怀抱结结实实地吓了一跳，Steve感觉到无声但激烈的抗拒，他耍赖地又抱紧了一点儿，好像毫不担心对方会招来盔甲一炮把他轰飞似的。这个拥抱，当然，不那么温暖，反应堆隔着两层织物硬邦邦地抵在他的胸口上，细小的鸡皮疙瘩从感到寒凉的皮肤处一路蔓延到手臂。但他顾不了那么多了。

"谢谢你，Tony。" 他低声说。

Tony安静了一会儿，他能清晰地听见咽口水的声音，像是被这个突然袭击搞糊涂了一样。他没有松开胳膊，直到对方也抬起手来，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所以我猜你也蛮喜欢这个名字的，对吗？" 钢铁侠的声音从他的脖子后方闷闷地传来。

"当然，杯子---很不错*。" 他带着笑意回答道。
【*两个意思，一个是说杯子这个名字不错，也是说Tony给他的那个杯子很好w】

窗外的天空蓝极了，Steve衷心希望没有任何一个反派愿意破坏这难得的好天气。Tony在他的肩膀上嘟囔着什么，大意是你不用这么感谢我和嗨抱抱熊队长你只有三岁吗之类的话。烤箱的盖子弹开了，发出一阵尖锐的蜂鸣声，浓郁的蓝莓派香味在清晨的空气中弥漫开来，导致钢铁侠挣扎的力度明显了很多。他听见楼上传来咚的一声闷响，接二连三的悉悉索索从床上坐起来的声音，然后是一两句极轻的骂骂咧咧。

但是那种辨识度很高的、枪械或刀刃掉落的金属撞击声，已经不再出现了。他不为人知地偷笑起来。

一切都在变好。

#####END#####

请注意，由于本篇设定是复仇者们没有经过纽约大战就住在一起并互相磨合了，所以此时的sweet home都是表面现象……不过同时大家也在往成为真正大家庭的方向努力XD铁人担心队长会因为他们的友情并不真正结实而受到打击，但队长自己其实很清楚这些，并且他选择相信他们
这里阿铭，真的非常感谢大家愿意阅读这篇【土下座
PS：有没有对这文感兴趣的小伙伴愿意跟我一起讨论后面的情节……没人讲脑洞要死惹QAQ